第(2/3)页 但她却不能那样做。 因为手腕上的一条手链已经开始发烫,那条看起来很是朴素的银链。 ——在进入这处时间节点前,所有人都配备了已经符合时代外观的CYZ效应设备。 “这件装备的功能非常简单,它会以目前已经知道‘真相’的你们的时间线作为锚定。而那个关于‘陷坑与染线机’的比喻,你们也都知道了。” “如果它开始发烫,就说明设备预计你们已经处于‘被重置’的边缘。而如果它断裂或者破损,就说明你们很可能只剩下几秒钟的时间了。” 手链的温度便随着她的想法,她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而变化。 在一秒的沉默里,贝尔摩德只想到了一个最符合“哈德森太太”逻辑的回答和建议:“我觉得您应该给华生一点信心。” 而对于哈德森太太的提议,福尔摩斯的声音里就带着些许遗憾。 “是啊,其实我也这么觉得。” 他取下一顶褐色礼帽,从伞筒里拿出一把长柄黑伞握在手中,然后用伞尖轻轻地点了点地面,发出清脆的声音。 “毕竟这次华生做得的确不错。” 福尔摩斯转身面向门口,紧接着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更加“焦虑”的“哈德森太太”。 显然,想要在某个几乎名字就与“敏锐的洞察和智慧”等同的名字面前说谎,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。 不过,福尔摩斯却并没有对哈德森太太的奇怪举动有什么表示。 他只是轻声开口:“老实说,他简直就直接把所有的线索和动机摆在了我的面前,就好像只要我允许,他就会直接说出凶手一样。” 他知道了。 一个唯一的念头占据了贝尔摩德的脑海。 她屏住呼吸,几乎可以肯定福尔摩斯已经察觉她的言语中藏着不对劲的地方。 只是——他还没说破。 他看起来只是习惯性地陷入沉思,眼睛却愈发明亮,甚至明亮得近乎刺目,仿佛盯着某种空气中不存在的东西。 这个侦探就开始喃喃自语: “不过开膛手杰克的案件也的确是个麻烦,他在白教堂区不久前又杀了一个人。” 贝尔摩德先是一愣,然后瞳孔微缩。 她太熟悉这起案件的时间点和地点了,就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接话: “是的!而且现在整个伦敦都因为他——” “但既然委托信上写的是我的名字。”福尔摩斯打断了她,语气温和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,“那我就该亲自走一趟。” 他拿起帽子,优雅地将它戴上,嘴角挂着那抹福尔摩斯特有的、对于贵族略带嘲讽的绅士笑容: “我可不想哪天在某位爵士的茶会上,或者从其他贵族的口中听到关于‘福尔摩斯先生临阵退缩’的流言。” 贝尔摩德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一步。 她知道,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—— 即使会被彻底地“重置”,甚至是可能的“真正死亡”,她也要试着将柯南所需要的“关键帮手”留在这场决战中。 贝尔摩德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。 “福尔摩斯先生!” 她几乎是在喊出口的瞬间决定牺牲自己。 “贝克街的那些孩子们——” “咚、咚、咚。” 而就像开头所描述的那样,门口传来的三声熟悉的敲门声打断了贝尔摩德。 ——仿佛命运亲自前来叩响了这一刻。 然后,是马车夫同样焦急的声音。 “福尔摩斯先生!扑克牌俱乐部有人请您见面!” “扑克牌俱乐部?” 贝尔摩德不记得《福尔摩斯探案集》里有过这样一幕,也不记得【历史惯性】有过相应的描述。 然后她立刻意识到—— 有人在干预历史。 而在她愣神的那一瞬间,随着房门传来的“吱呀”一道声响。 福尔摩斯推开门,身影消失在雾气之中。 “如果那些孩子们有什么新的发现。” 他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,“就让他们写在我抽屉的笔记上好了。” “——写在最后一页。” 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。 贝尔摩德几乎是冲到那个熟悉的书桌前,她就向那紧闭着的抽屉伸出手。 而手指刚搭上抽屉铜质拉环的瞬间,烫的吓人的手链就让她猛地将手收回。 贝尔摩德只差一点就被重置了。 现在,她就低头看着那条细致得几乎看不出科技成分的“手链”,它几乎就在断裂的边缘了。 但她此刻却全然无暇顾及这一点,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。 一个念头闪电般地劈向她的脑海。 那句“最后一页”……不是说给她的。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。 等等—— 工藤优作居然没死?!! …… “福尔摩斯”。 不,也许现在终于可以揭开那层伪装,说出那个名字了—— 工藤优作。 那辆马车从煤雾中驶出,街道空荡无人。 但透过车窗,他却在朦胧的雾潮中,看见那些站在街边的路灯下、没有形体的事物。 昏黄的光线剧烈地闪烁着,那些对生命充满敌意的事物,随着光线爬满街道的每一寸砖石,占据了街角和小巷的每一处阴影。 而福尔摩斯就与那些带着恶意的、被禁锢的目光对视。 这些藏在舞台犄角旮旯里的、丑恶的东西,便如同一阵青烟一样,无声尖啸着散去。 而马车夫则目不斜视,他只是将身上的黑衣裹得更紧了些。 最后,马车便停在了那间略显老旧,但是在整个伦敦都名声显赫的“扑克牌俱乐部”。 ——整个伦敦唯一敢在夜间开业的酒馆。 那位在整个欧洲都有巨大的影响力,被称为“犯罪界的拿破仑”的“教授”的地盘。 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候了。 是莫兰上校。 这个带着军人气质的男人,此刻却看起来不合身份的非常紧张。 他神情警觉,仿佛随时可能接敌一样让自己半靠在俱乐部坚实的墙壁上,而右手自然地搭在外套内侧。 那里藏着一把随时可以拔出的转轮手枪。 而在看到那个从马车上缓缓走下的,戴着那顶熟悉的鹿茸帽的男人时,他的表情轻松了一瞬,紧接着变得严肃而恭敬。 他恭谨地开口:“请随我来,先生。教授已经在等您了。” 优作微微点头,他就跟着莫兰上校走进酒馆。 不同于外面的寂静甚至死寂,俱乐部的正厅仍旧灯火辉煌,欢笑声与饮酒声回荡在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之间。 而他们便绕过这种“正常”,向着俱乐部更深处走。 笑声越发的稀少,甚至归于寂寥。 而最后,福尔摩斯站在了一扇厚重的橡木门前。 领路的莫兰就敲了三下房门,然后他恭敬地站在一旁,示意福尔摩斯推门走进。 门后是一间与前厅截然不同的包间。 壁炉里燃烧着名贵的香木,让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雪茄与雪松木混合的香味,而在对着门的座位上,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,穿着黑衣的老人。 ——詹姆斯·莫里亚蒂教授。 “哦,我的老朋友!” 他张开双臂,嘴角扬起,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,简直就像是在迎接一位多年未见的战友, “我可是好久没见到你了,我的福尔摩斯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