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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桎梏他。

    朱秀笑道：“陛下所言极是。故而臣在楚州处决那三千俘虏以后，转念一想，杀都杀了，不如就送到江宁去，让江南臣民好好感受一下前方战事的惨烈，和我大周军威的可怕之处。”

    在此之前，一年多的淮南战事里，朱秀统军取得的战功无可置疑地排行第一。

    柴荣振作精神，笑道：“行啦，朕尚且只有三十五岁，正值壮年，就算身体有些小毛病，想来也不至于致命。

    史灵雁趴在棺木上悲恸哭泣，朱秀宽慰了好一阵子，都难以让她释怀。

    可有一种人，天生就像日月，自带光辉，譬如朱秀。

    他捏紧拳头，下定决心要用实打实的战功告诉陛下，告诉天下人，他赵匡胤丝毫不比朱秀差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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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十一月底，朱秀在返京路途中，接到柴荣旨意，命他直接送史匡威棺木前往嵩陵安葬。

    他二人联合，与其说是投缘，不如说是两团微弱萤火报团取暖，合力抵抗日月之辉。

    朱秀爬起身，躬身往前快走几步，揖礼后坐在宦官送来的绣墩上。

    朱秀心中一凛，只觉得柴荣这话里似乎别有深意。

    臣悲痛于史节帅之死，一时处置失当，请陛下责罚！”

    朱秀嘴唇嗫嚅，双眼泛红：“陛下，节哀！”

    赵普笑呵呵地拱手：“愿和赵虞候一道，用萤烛之光点亮世间！”

    朱秀笑道：“臣再举荐江宁降臣李德明辅佐王相公料理此事。他出身江南，对江淮民情地势最为熟悉。”

    “你先回府好好歇息，等上元节之后再入朝议政。”柴荣笑道。

    城下，朱秀车队之后，向训、曹翰、田重进、米信、马仁瑀、窦仪等将帅官员，纷纷跟随在后，出城相送。

    御医已经判断出柴荣体内经络淤堵，据朱秀所知，淤堵一词在当下的语境下，极有可能就是说身体血液循环、肝脏代谢、消化运转这些方面出现大问题。

    你小子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，反倒让朕觉得自己怕是得了绝症。”

    赵匡胤深深吸口气，不知为何，他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，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“呵呵，南唐垂死挣扎，李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，朕估计，怎么也得拖上一两年，这老小子才会甘心让出淮南十四州。”

    感伤了会，柴荣振作精神，笑道：“楚州究竟怎么回事，你给朕好好说说。”

    得罪一小撮士绅地主，换来更广大的民心支持，这笔账怎么算都是划算的。

    抵达嵩陵那日，王溥率领守陵官吏列队迎候。

    “臣朱秀叩见陛下！”

    庆寿殿内，朱秀见到了柴荣。

    赵匡胤握紧赵普双手，感慨万千：“则平兄知我啊！”

    陛下和朝廷不会忘记他的功劳。

    赵普笑了笑，远眺车队走远，喃喃道：“萤烛之光的确难以和日月争辉，但日有阴云掩盖，月有圆缺明暗，只要萤烛不灭，总有机会和日月一争光亮，哪怕只是流星一瞬，也不枉此生！”

    柴荣果断决定道。

    赵匡胤一愣，像是被点醒般，双目猛地迸射精芒，拍打墙垛仰头大笑。

    柴荣听得连连点头：“好办法，朕这就派王溥赶赴淮南，全权主持免税分田之事！”

    “先让王溥和李德明赶去淮南，朕最迟三月就会再度亲征，到时候会亲自主持此事。”

    赵弘殷背着手，慢悠悠地下了城头。

    赵匡胤隐隐有感觉，朱秀似乎就是压在自己头顶的一座大山。

    柴荣道：“朕怎么觉得你是有意为之？还把三千颗人头送往江宁，吓唬李璟老儿？

    时隔半年多，柴荣再度消瘦不少，满脸胡茬，脸色也发青发黄，眼窝深深凹陷，抿紧嘴唇皱眉时，浑身散发浓浓威严，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。

    放在后世而言，这些病症往往是重大疾病的先兆，朱秀心头愈发沉重起来。

    顿了顿，朱秀担忧道：“陛下又清减了许多，还是多听御医叮嘱，好好调养龙体。”

    “近前来，让朕好好看看伱！”柴荣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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