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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后半夜，雨势渐收。

    虞缭微阖着眸，身体还在不自觉发颤，扫了眼窗外夜空露出的点点繁星，被裴闻檀抱着一路回了房间。

    浴缸放满了热水。

    她困得直闭眼，耳旁是流水哗啦的声响，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清冽苦橘香。

    再有意识时，是床垫轻晃，冰凉药膏被抹到她压着软垫许久的泛红膝盖上。

    虞缭将脸半埋在枕头上，湿漉眼睫微颤，悄悄睁开一点儿，看着床头小灯光源下，垂眸认真给她涂药的男人。

    裴闻檀只套了条睡裤，冷白流畅的上身肌理被光源晕开一点儿，偶尔肩背肌肉线条舒展，像是懒散酣睡的猛兽。

    手臂上被抓挠了好几道痕迹。

    腕骨上方，火红蝴蝶纹身沾了水汽湿润，好似也柔和下来，静静栖息。

    虞缭还是很累，看着那纹身，却微微出了神。

    膝盖上传来不轻不重按揉的力道。

    脚踝被裴闻檀提前握住，偶尔摁疼了，小腿颤动，想躲开，又被牢牢禁锢。

    虞缭咬了下唇，将脑袋又往枕头上压了点儿。

    裴闻檀换了条腿揉。

    揉完，他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手。

    午夜静谧，灯光朦胧，虞缭逐渐又泛起睡意，听到裴闻檀靠近的动静，迷迷糊糊睁开了眼。

    男人俯身靠近，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晚安。”

    虞缭咕哝一声，彻底坠入了梦乡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一楼。

    被遗忘了的手机死气沉沉趴在地上。

    就像已经不再挣扎的来电显示一样。

    同样陷入安静。

    -

    虞缭是被一阵铃声惊醒的。

    她茫然睁眼，窗帘紧闭的昏暗室内，只剩她一个人躺着，裴闻檀已经起了。

    她困倦地阖眼，抬手摸索枕边，接了电话。

    “喂？”

    嗓音还带着几分倦怠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微妙的沉默后，舒月干巴巴出声，“缭缭，早上好，那什么，裴闻檀在你身边吗？”

    虞缭醒了醒神，撑着床坐起来，“他应该下楼了，小姨有什么事找他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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