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无怪她这般猜想,毕竟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有神论者! 这个也曾一度萦绕在心头的荒诞猜测,让魏叔易的呼吸也停窒了一下。 外人只道,他与母亲毫无相像之处,但有一处,他自幼与母亲一模一样,那便是怕鬼。 怕的前提,是信。 信这世间会有此等东西存在的可能。 向来泰山崩于前仍能稳如老狗的魏侍郎,此刻强作镇定问:「母亲可否说一说这般猜测的依据?」 他方才分明见到甚少动脑的母亲,露出了大脑飞快疏通的神态。 段氏的神情已有些慌乱:「母亲多少知道些先太子殿下的旧习惯……方才一想,便觉得甚是贴合!」 就譬如,她挖的那口箱子,当真只是殿下托梦……还是说,殿下就在她眼前?! 这个猜测令段氏险些要昏厥过去。 魏叔易仍抱有求证之心:「哪些旧习惯?母亲可否细言?」 段氏斩钉截铁道:「不可!」 她都已经乱的不行了,还要替殿下捂住秘密,偏偏讨人嫌的儿子还在这问东问西,她的脑子已经起火冒烟了! 面对儿子的不解,到底是自家人,她干脆直言道:「总之我说贴合,你且听着就是了,别的休要打听了!有些话我不好与你明言,只因此中涉及故人之私事,我曾起誓绝不外泄的!」 又甚是简单粗暴道:「你若不想你阿娘被雷噼死,你明日便要在家丁忧办丧事,就休要追问了!」 「……?」魏叔易难得流露出好似受刑一般的神态。 段氏已顾不上理会他的死活,开始捏着帕子在堂中走来走去:「怎会如此呢,难道当真有借尸还魂之事……那些话本子……竟是来真的?」 听得「借尸还魂」四字,魏叔易不由想到了在和州审问那对拐子夫妇时,所听到的一些话。 ——「原本瞧着已经断气儿了……谁知突然又活过来了!」 ——「妖怪!肯定是妖怪!」 「……」 那些彼时听来不以为意的话,在此刻突然令他生出了截然不同的心境,以及冷汗。 魏叔易极缓慢地吞咽了一下口水,抬起衣袖,慢慢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。 不知过了多久,堂门「吱呀」一声被推开,母子二人皆如惊弓之鸟,惨白着一张脸,惊骇地看向门口方向。 哼着小曲儿的郑国公走进来,见状一愣:「……怎么了这是?」 段氏:「你……你好端端地推门作甚!」 郑国公满脸无辜,这是他的院子啊! 他未有反驳,而是选择了逆来顺受,只不安地问:「可是出什么大事了?」 为何妻子和一向沉稳冷静的儿子,都一副好似见了鬼的模样? 「无……无事。」魏叔易站起身,强撑着同父亲行礼:「父亲母亲早些歇息,儿子告退了。」 「这……」 郑国公看着脚步虚浮着离开的儿子,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,连子顾都如此了,还叫「无事」? 「夫人啊……」他自己虽也在抖,却还是一把扶住身形颤栗的段氏,将人扶去内室,低声颤颤问:「夫人且如实与我说,是不是子顾他……犯下什么抄家灭族的大事了?」 他虽是个只会赏花儿的雅人……好吧,他承认他就是个废物呜呜,但废物也要有知情权吧? 一腔心绪无处言说的段氏却推开他,踉跄着扑向床榻,将头埋进软枕间,闷声大哭起来。 郑国公僵在原地,脑中只余二字——完了。 …… 被父亲视作「犯下了抄家灭族大罪」的魏叔易,出了皓风院,只觉背后不时有森然冷意侵袭。 「你……」他看向身侧的长吉:「你走在我身后,帮我看着些。」 长吉下意识地往身后看一眼,郎君让他看着些什么? 他刚想问,却听自家郎君戒备地道:「什么都别问。」 长吉:「……是。」 魏叔易走了几步,在经过一道岔路时,忽而又停下。 片刻后,他改道而行。 「……兄长?」佛堂中,虔诚无比地跪在佛像前的魏妙青见得来人,颇觉意外:「兄长也来求佛祖降下天火?」 「……不是。」魏叔易尽量面不改色道:「我只是突然想上炷香。」 魏妙青了然,朝他眨了下眼,小声问:「兄长是来为常娘子求平安的吧?」 听得那三字,魏叔易一个激灵,手中的香险些跌落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