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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565章  君臣之谊

    柴荣在庆寿殿西阁召见朱秀和符彦卿父女。

    符彦卿拐弯抹角说了一大堆话来禀明来意，柴荣倒是极为耐心地听完。

    只是自始至终，皇帝神情平淡，看不出喜怒，令符彦卿忐忑不安。

    符金菀垂立一旁，低着头一副柔柔怯怯的模样。

    柴荣目光从符金菀身上划过，波澜不惊。

    “此事，且容朕考虑，等朕二征淮南回京，再给你答复。”柴荣淡淡道。

    符彦卿有些失望，柴荣没有当场答应，再过几个月说不定又有变数。

    可是皇帝已经明确态度，他也不敢逼迫太紧，只得揖礼道：“老臣一心为陛下、为国家着想，还请陛下恕老臣僭越之罪！”

    柴荣道：“卫王忠心朕自然是明白的，只是皇后丧仪刚过，朕也即将赶赴淮南，此事只能延后再论。”

    “老臣明白！万请陛下保重龙体，此次再征淮南，一定能一鼓作气拿下淮南十四州，老臣翘首以盼王师凯旋之日！”符彦卿道。

    大周显德四年二月，柴荣二度亲征淮南，命范质为东京留守，朱秀为京城内外都巡检，王审琦为大内都巡检，全权负责开封城的治理和守卫。

    冯道当年说朕比不上唐太宗，朕就是要让他在天上看看，这天下有朕、有你，如何不能再现辉煌盛世？”

    符彦卿年届六十，说是一头没了牙的老虎也不为过。

    朱秀敬他也不过是因为他是符金环的父亲。

    “就你话多，上车，回府！”朱秀登上马车，马庆驾车，两队亲卫护在左右，朝州桥方向驶去。

    这些道理，朱秀相信符彦卿一定明白。

    想了想，柴荣又笑道：“训儿留在宫里朕有些不放心，这样好了，朕出京之日，派人把训儿送到你府上，让你妻帮忙照顾。宫里平时负责照料皇子的乳母、宫女、太监也一并送去，由你调派。”

    站在朋友角度来说，臣衷心希望陛下能走出阴霾，重新振作，将来能寻到一位真正喜欢、投缘之人，后宫能像皇后在世时一样和睦美满。

    朱秀知道，柴荣最终还是会同意接纳符金菀，让她成为新一任大周皇后。

    但时至今日，这种差别正在急剧缩减，乃至倒转。

    西阁门外，几个太监探头探脑。

    “文才留步！”

    “朕去淮南后，开封就交给你和范质了。朕委任范质为东京留守，你为京城内外都巡检，王审琦为大内都巡检，你三人当齐心合力，镇守开封！”

    可按照目前情势发展，柴荣身体已经出现大问题，两年后的那场大变局，或许难以避免.

    走到宫城中央，连接后朝与前朝的横街时，朱秀站在紫宸门外，回头远望那一片巍巍宫阙。

    赵匡胤也是皱眉沉思。

    柴荣拍打御位扶手，爽朗大笑。

    因为不管怎么说，符氏代表老一代军事贵族集团，符彦卿、安审琦、高行周、李从敏这些老牌藩镇军阀，才是构成汉、周两代王朝的底色。

    “好！朕有你这样的良师益友、忠良贤臣辅佐，当以历代明君为榜样，带领我大周屹立于华夏神州！

    符金菀也透过车窗看来，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满是紧张、期待。

    朱秀想了想：“陛下没有当堂拒绝，说明心里并不排斥此事，或许是因为淮南战事在即，且皇后丧仪刚过，不太想在此时谈论此事。

    不顾柴荣阻拦，朱秀下拜，郑重叩首：“臣万死不负陛下托付重望！”

    引起朝野不小震动的另外一件事，是朱秀担任太子少傅，负责教导皇长子柴宗训。

    朱秀时常会想，如果两年前他不去宿州，留在开封，想尽办法为符金盏招募名医、治疗病症的话，或许大周贤后不会早早薨逝。

    符彦卿从车窗探出头，笑问道：“陛下单独留你，可是谈金菀入宫之事？”

    在当时人看来，朱秀迎娶符金环，怎么算也是高攀。

    赵匡义满面怒愠，死死攥紧拳头，忍不住咬牙低吼：“朱秀狗贼，竟然处心积虑坏我婚约，此仇不共戴天，我与他势不两立！”

    朱秀站在车厢旁，拱手道：“有劳岳丈久等，陛下留我是商谈淮南战事，并未提及六娘子入宫之事。”

    他知道，再追究是非对错已经毫无意义，唯有坚定不移地走下去，才对得起老天爷给他穿越重活一世的机会，才对得起这些年历经生死磨难的考验。

    柴荣笑道：“借卫王吉言，希望今年战事一切顺利！”

    柴荣揉揉眉心：“皇后溘然长逝，朕本不愿再立后位，卫王这番好意，倒叫朕为难。”

    朱秀笑道：“岳丈一路保重。李继勋的事，还请岳丈尽快办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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